情感博主。
旧文点蓝手红心请随意,lof站内转载也不用问我。么么!

礼物 (1)

cp三日鹤。现代paro。鹤丸模特设定。三条组是黑道设定。
这是和基友之前的脑洞,玩着玩着就写出来了。基友lof@脑洞犯王道长。里面有当时脑洞的聊天记录。
因为除了名字和性格别的都不一样了,所以OOC肯定有..请注意避雷
以及这是一篇不知道能写到什么时候的文
总之大概是我自己用来填脑洞的。写的很随意,文风很话唠。如果不介意就以下w






        鹤丸缩在座椅里叹气——一声比一声响,到最后直接凑在大俱利伽罗的耳朵边“啊——哎——啊——哎——”起来。大俱利伽罗一把扯掉了安眠眼罩,抗议的眼神死死扣在鹤丸身上,十几秒后发现对面完全没有对这种无意义的骚扰产生悔改之心后,一如既往,甩给鹤丸一个后脑勺:“光忠——!光忠——!”叫家长了。
       烛台切光忠就算不走过来也知道大概。他乐于给大俱利伽罗当妈,本来也该给他当妈。当年他怀着建立异国风情男子偶像天团的梦想从东南亚走到非洲,(他觉得)长得好看的除了泰国人妖就是印度神僧,快要放弃的时候在非洲哪个小酋长国碰见了大俱利伽罗,一眼看中娃的黑皮和不屑一顾的小眼神。烛台切光忠云游四海,做的一手好菜,拉着大俱利伽罗吃了几顿就把小孩骗到手,等到去征求娃他亲爹意见的时候更是毫不费力——他爹也算个酋长,儿子生的随便,大俱利伽罗表情不讨喜,偶像是啥?没事,有吃有喝,带走没问题。从此大俱利伽罗跟着后妈烛台切走南闯北,三五年后身材长成了,凭借那身异域风情的黑皮和天生中二病晚期的小眼神也好几次站上了○○新时装发布会的舞台。这些大俱利伽罗都无所谓,烛台切光忠算个自由经纪人,跟公司闹翻了就带着大俱利伽罗走人,大俱利伽罗才不管公司是什么鬼,○○再好也没光忠的炒饭好。
       “鹤丸,你别闹他了,精力这么好不如安静地回顾一下童年时光故土风情。还是说你这是近乡情更切的表现?”
        鹤丸毫不客气地接过烛台切光忠递过来的焦糖布丁。吃了一口,哎,甜!烛台切光忠这个人什么都好,有头脑,会生活,人格魅力不知道比那些成天穿的千篇一律兜里揣三四个手机追着鹤丸让他去工作的经纪人高了几个level。鹤丸当时装模特长得秀美,特别符合当今某些女性的审美,没多久就混得小红。镜头前倒是个安静的美少年,一离了公众就成了个糟糕任性的家伙,公司受不了他一天到晚有一出没一出地闹,干脆扔给王牌经纪人烛台切。有了烛台切的鹤丸过得舒心得要上天,烛台切总能让他玩好还能安心工作,一来二去鹤丸也觉得离不开烛台切了,结果就是烛台切跟公司吵架,鹤丸在旁边对着BOSS两只手竖中指,过两天拍拍屁股跟着烛台切跑了,合约不要了,违约金付得快要家当见底,算是铁了心要跟着烛台切混。
        结果烛台切说,那我们去B国吧。
        鹤丸就傻了。

       B国是鹤丸和烛台切的故土。烛台切家里是有生意,不常在国内待着,产业倒留了几处在。鹤丸在B国刚上到小学就被父母因工作原因带出国,从此再没回去。鹤丸出道后都过着走在世界潮流尖端的生活,虽然只是小红,离全球知名还差的远,但总归走在一线,小骄傲还是有的。他以为烛台切只是换个公司混,谁知道他连主阵地都不要了,干脆从零开始,建立宏图伟业。鹤丸心情复杂地给老爹打了个电话汇报,老爹知道鹤丸赔违约金把这几年他自己赚的家底消灭得七七八八也不说啥,只告诉他当年搬迁家里房产都卖了,你自己好好混吧。鹤丸本来也没指望他爹能帮他啥,放下电话打点打点就圆润地跟着烛台切上飞机了。还能怎么办呗,要跟着烛台切的是他自己,反悔也晚了,只能跟烛台切一条路走到黑了。好歹他还对烛台切有信心(不会走到跟大俱利伽罗一样黑的信心),但是消沉消沉,叹几口气,骚扰一下大俱利伽罗释放压力的事还是可以干的。
        烛台切光忠把大俱利伽罗的安眠眼罩收起来也递给他一块布丁,把一张纸放在他家两块宝贝眼前说:“那边有个很好的公司愿意只以合作形式包装你们。大体上还是听我的,但是和他们的基本合作还是要做。一会落地就有个欢迎会,估计有人带你们玩,我大概要去处理一下合同的问题。鹤丸看在和人家第一次见面的份上别出幺蛾子,大俱利你看着鹤丸。鹤丸,大俱利语言还不是很通,必要的话你帮他点。”两块宝贝都不是省油的灯,也只有烛台切能把他俩安顿至今不出大问题。虽然烛台切本事大,但担心还是要担心的,每次都像老妈一样叮嘱半天。结果鹤丸有的时候(比如现在)干脆把头一昂说:“知道了老妈!”烛台切光忠也懒得理他,鹤丸就是你越理他他越来劲。大俱利伽罗跟往常一样就看他两眼点点头。比起鹤丸大俱利伽罗还是比较好搞,意外的算个听妈妈话的好孩子。

        飞机落地后三人在接机口受到了出乎意料的热烈迎接。比烛台切矮了一头的男人拉着烛台切的手一脸堆笑说您能决定与我们合作真是荣幸云云。然后果然如烛台切所说地一起去处理合同问题了。鹤丸和大俱利这边有人陪着吃饭观光,家乡人还给大俱利贴心地备了个翻译,鹤丸被待遇得好心情自然好,也不想着怎么吓人出幺蛾子了,以至于晚上来了个一脸骄傲放肆本土偶像(鹤丸勉强记住了和泉守兼定这个名字)说一起去唱歌都没拒绝。 一群人去了本市著名娱乐声色场所。
    刚开始还都人模人样的,几杯酒下肚,该现原型的都开始浪,一时间大包厢里狼哭鬼嚎,鹤丸本来在跟人玩纸牌,被罚了两杯酒后笑着给对面也强灌了几杯然后把人推到前面去唱歌。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喝太高,于是悄悄缩到角落里拿出手机玩打砖块。大俱利伽罗被一群莺莺燕燕围在房间的另一边,她们好奇他巧克力色温厚的皮肤,喜欢他眼里的冷傲,即使他拒绝喝她们递过去的酒,她们也愿意靠得近一点,抚摸他手臂上鳞片样的纹身。

      包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更吵了些,大概因为和泉守兼定拿到了麦,开始一展歌喉——或者称之为人类模仿野兽嚎叫更为合适,鹤丸有些绝望地想。和泉守明显是被人灌高了,他那样的人很难会是酒品好的类型,所以喝高了的和泉守的危害力让鹤丸再也不能安心地打他的砖块,屏幕上的小妖精跳跃着划出“you lose”的字母,鹤丸的耐心也随着他的砖块球一路降到底。他伸了伸脖子找大俱利——女人缘好的黑皮身边比刚才又多了几个套装裙快开上大腿的姑娘,一看就已经喝过一轮了,渐渐放的开地撒酒疯。烛台切教大俱利伽罗应付这种局面的方法极其简单粗暴,少说话多点头,既能免除麻烦又能营造高冷形象。大俱利把这技术用得炉火纯青,至今还能在一堆如狼似虎的阿姨姐姐们手下化作一尊高逼格的巧克力制佛像。于是鹤丸决定趁着还没人注意到自己独自出去透透风。

        声色场所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得好,关上门的那一刻仿佛整个喧闹的世界都随着和泉守丧心病狂的高音跟鹤丸永别了。他三拐两拐找到了厕所,洗了把脸,出来时却完全忘记了方向。鹤丸晕晕乎乎地走着,以为总能走到吧,可是感觉这个门也一样,那个门也好像,最终彻彻底底在一个娱乐性KTV里迷路了。包厢里喧闹的环境带来的头脑不清醒的状况这时才消散了些,鹤丸才觉得不对劲儿了。他本想找保安或者服务人员(这种地方通常三两步就配一个为了把喝得不省人事的大佬带回他们的包厢),然而从他出包厢开始还一个人都没碰到,无论从哪里看都不符合逻辑。
       “哈...所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幽灵城?好歹要是个城堡啊鬼宅才对吧,娱乐城变幽灵城,拍成惊悚片都不会有人看啊。”鹤丸这么想着却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脚下一转,曲折的走廊结束了,他一脚踏入空旷的大厅——然后是真的被结结实实得吓了一跳。
       “哇——!!”大厅里黑压压的全是人,大部分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西装,中间的人被旁边一圈人围死了看不见,旁边的人沿着大厅的边缘站了整一圈。这么多人都安静得跟死了一样,所以鹤丸一眼看见才叫了出来。他前面的一位西装哥被他突如其来地一叫似乎吓得更厉害,一反手带过鹤丸的手腕把他直往地上摔,鹤丸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酒瓶在视线里放大,想也没想就干脆利落地朝西装哥脚底翻身,酒瓶碎在地上,半瓶红酒溅在鹤丸的身上。鹤丸完全蒙了,大脑完全不能接受这种神一般的展开,把他带倒的西装哥反应稍微快点,看清鹤丸以后脸上漏出困惑的表情。这点骚动迅速带动了整个大厅,一时间各种声音都响了起来。
        “原来这群人是活人啊!”鹤丸的脑回路条件反射地想,看得出来也是一条没心没肺不着边际的脑回路。
        “怎么回事。”西装团们又迅速安静下来,几秒钟后让出一条路。鹤丸还半躺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胸腰肚皮上都粘上了红酒,他面前站了一个小男孩——看起来像个中学生,黑西装却穿得合身,银色的头发斜绑在颈边,有点长的刘海里露出红色的瞳孔,那里也带着疑惑映出鹤丸的脸。鹤丸终于理清了他乱飞的脑回路,双手举过耳边:“啊哈哈,真是吓到了呢,我只是个不小心路过的路人甲,如果没有打搅...你们继续?”
         “中学生”也发觉这是个乌龙,他看了看鹤丸染着红酒的白衬衫嘻嘻一声笑开了——他笑起来看着特别真挚,就像只是个十五六岁的,长得挺好看的少年。他跟鹤丸说抱歉抱歉,还伸出手把鹤丸拉起来,把鹤丸带倒的西服哥也挺不好意思,一时间气氛还挺融洽的,然而鹤丸还没来得及消化自己卷入了多大的麻烦,下一分钟再次被刷新了三观。
        “三条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今剑你除了人多势众还有什么本事!”从之前被围住的中间(也就是被称为今剑的少年走过来的地方)猛然冲出来一道人影扑向今剑因为刚才的骚动而松散开的西装男们都没来得及拦住,眼看那人的手肘就要重重地打上今剑的后脑(鹤丸的脑回路跳出来说这一下不死也要睡个几天),今剑猛得往后倒,鼻尖贴着那人的手肘,另一只不用支持重心的腿以奇异的角度甩到了那人的后膝盖,毫不留情得一踹,那人便一条腿跪倒在地,却并没有放弃,扭过头便要将拳头往今剑脸上抡。这时的鹤丸正对今剑,清楚得看见了这个刚才还笑的跟中学生一样的少年眼里弥漫着修罗般的煞气,他不理挥来的拳头,整个人几乎骑在了那人身上,下一刻膝盖重重地砸在那人的喉咙处,那人叫喊痛的机会都没有,一把蝴蝶刀的刀尖就抵上了他的脸。此刻今剑却还是笑着的,笑容里带着煞气,刀尖毫不犹豫地从面上划到下巴,划得不深,却也带起一串血珠,看起来触目惊心。
       “三条组人是多,可是就凭你这水平也来说单挑,难道是在家里英雄电影看多啦?”
        鹤丸自然惊异于今剑的身手,然而现在却只有三个字在他脑海里盘旋,勾起的是一堆早就扔在记忆角落里的印记,他本该想到的,从他决定回来的那一刻就该做好的心理准备到这个时候才杉杉来迟。他无疑是认得的,甚至熟悉的——三条组。他看见这群黑西装就该反应过来的。
       鹤丸这边脑内正在翻江倒海,今剑身边立即有人把刚才被他放倒的家伙拉走。今剑站起来有模有样地掸了掸衣服,看着鹤丸,眼光却越过了鹤丸的肩头看向他的身后,鹤丸没觉得身后有什么,不带思虑地转过头。
于是他没有心理准备却隐隐预料到的是就在这转头的一瞬间发生了。他的目光落在一双深蓝色的眼里,是纯正而深沉的蓝色,非要形容就是美丽的蓝色,美丽的蓝色瞳孔下隐隐藏着金色的上弦月,特殊却意外地不违和,如果非要说特殊的话就是过于美丽了,鹤丸的目光就掉在那轮新月下了,他心底有个坚定的声音在告诉他这意味着什么,然而他此刻大脑是空白的,也不知道是喜是悲。鹤望着月亮,月亮也看着鹤。他们都不说话,都忘了这是个什么境地。
       今剑知道这是个什么境地,却不知道这两个人去了什么境地,他此刻很想说whats the hell,但他这种人早就学会了不会把脑袋里想的东西脱口而出(不像鹤丸)。
        “啊三日月你来了。”今剑说话之前还啪地拍了下手,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他没见过三日月愣神(虽然现在好像也不是愣神),但是提醒一下以防万一还是有必要的。“熟人?”今剑确认三日月看向了自己,于是朝鹤丸呶呶嘴。
        “啊哈哈,应该不是呢。”三日月挂着娴静的微笑走过鹤丸身边,仿佛刚才诡异的气氛没有存在过。有着美丽眼神的三日月也长了一张美丽的脸,深蓝色的头发和眼睛一样波澜不惊。不像今剑的笑里总带着一丝偏执和煞气,三日月的笑是安静而平和的,平和到威严,威严到压的人喘不过气。他黑色的西装里是深蓝色的衬衫,领带是暗哑的金色,在场所有人(甚至包括鹤丸)都知道他在这里是什么地位。三条组的当家,三日月宗近,这座城市黑暗世界绝对不能与之作对的第一人。三条组外的人知道三条组的大头目每个都惹不起,总是出现打点各方的今剑个子虽然小,但甩着蝴蝶刀笑的时候往往下一刻就要做令人毛骨悚然的事。负责实(暴)际(力)事务的岩融看起来就长得凶神恶煞,三条组武力值最高的名声是实打实打出来的。见过三日月宗近的人都忘不了他美丽的脸和看上去风轻云淡的笑,他好像是不会蒙尘的月,美丽而平和,但是他一个问句一个眼神就让人莫名得产生恐惧之心,没有人敢当面反对三日月宗近,他们都怕在露出獠牙的一刻就被月亮里藏着的刺骨的冷意打到地狱。
        “抱歉有点晚。你这怎么样了?”
       “Got it.等你来收尾。这群家伙完全不成气候,你之前的期待果然是多余的啊三日月。”今剑蹦蹦跳跳地走到中间,这下鹤丸看清了,中间还堆着一摞人,粗略看一眼大概能解释为什么包厢那边的保安都消失了。
        “啊,这位是个意外,大概是从包厢那边误打误撞走过来的。不过虽然我没留人在路上拉线,从包厢走错路到这里真是迷路小能手。”
        三日月摆出一脸释然的表情,朝身后摆了摆手——他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了一片,依旧是死沉沉的黑西装。一个金发青年跟着走过来对鹤丸说:“给您造成麻烦实在抱歉,请先生随我上楼换身衣服。这是三条组的失误,如果对先生有任何影响我们会尽力补偿的。”
话倒是说的客气,可是鹤丸看气氛也明白这是要把自己支开了。黑道办事不喜欢有外人,他无意闯入还能被客客气气送出去是绝对的礼遇,纵然现在有一肚子话要说,他还是强迫自己很在意衣服上的酒渍的样子跟着金发青年离开了大厅。本来想竖起耳朵听背后的进展,但是无论三日月还是今剑还是其他留在厅内的人在他转过楼梯之前一句话都没有说。
       包厢层的三楼原本是个开放式酒吧,因为三条组的清场现在几乎一个人都没有,鹤丸跟着金发青年走,却差点一不小心撞上了他。因为金发青年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子一脸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鹤丸,刚才一脸的谦卑恭顺八成也是装样子,现在脸上这副写着unbelievable的神情让鹤丸想起来他在街头偶遇小粉丝的情形。
       “如果认错了请务必原谅我!请问,请问难道您是鹤丸先生吗!”这展开,真的跟偶遇小粉丝丝毫没差啊!不同的只是鹤丸现在不是带着超黑走在街头闲逛,肚子上的衬衫已经被红酒黏在了皮肤上。
       “我是鹤丸...没错啦。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激动...等等别扯自己脸!我大概应该就是你想的那个鹤丸。”鹤丸有点哭笑不得得看着金发青年扯了扯他自己的脸似乎在确认是不是真的。他现在有点相信大概是真的遇到粉丝了,没想到在故国能这么快遇到粉丝,他自以为自己在这地界根本没什么名气,何况认识他的这个粉丝还明显是个混黑道的。不过混黑道的去收债路上扭头买本时尚杂志对着封面的模特眼放金光(就像现在鹤丸遭遇的眼神),等等好像也没有特别的不和谐。
      “鹤丸先生!是真的鹤丸先生啊啊啊!我能合影吗?啊啊不好意思这种情况合影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签名!签名请务必给我好吗!我为什么没带写真册啊!如果知道我有生之年能见到鹤丸先生本人我一定、绝对、把马克笔和写真册绑在身上——”
        鹤丸觉得他这位粉丝绝对早就忘了他是带他来“换衣服”的。他原本是没个正经儿样的性格,然而人在比自己还不冷静的人面前总会潜意识的显得自己沉稳可靠一点。于是他伸出手拍了拍金发青年的肩。
        “冷静!淡定!你是不是先该把该干的事干了,比如给我找件不是散发着酒精的衣服?”他是真的觉得粘着酒渍的衣服有些难受了,酒吧的空调没开,湿衣服冷冷地贴着皮肤,带起一阵鸡皮疙瘩。
        金发青年如梦初醒,连声对鹤丸抱歉,差点没鞠起躬来。他小跑着去里间找备用的衣服,跑了两步又猛地回头“请您务必在这里等我!我马上!马上就回来!”
        鹤丸说好好好你快去(你再不去我真的就有点儿冷了),自己找了个空吧台坐下。他的外套是不沾水的皮料,之前敞开着,不然也不会殃及衬衫。吧台上的空酒杯里有叠好的巾帕,是骚情的玫瑰样。鹤丸没心情欣赏,随手抖开一条把外套上的液体紧急处理掉。酒吧的灯只开了一半,人除了鹤丸只有角落里好像已经擦了半个世纪杯子的白胡子酒保,鹤丸把用过的帕子翻来覆去地转着玩,也是不走心,他在消化刚刚见到三日月那一刻脑海里翻出来的陈年旧事。鹤丸不光认得三日月,那是以前他最喜欢跟着的那双漂亮眼睛的主人,他小时候偶尔撒娇的时候大概也是叫过“三日月哥哥”的。
       多少年前了呢。鹤丸还是个幼稚园的小屁孩,成天满地乱跑,一样大的小朋友不是被他在头顶上放过毛毛虫就是在下雪天被他一桶雪水泼在身上。大家都怕鹤丸在哪里给他们制造惊吓,所以没人跟鹤丸玩。鹤丸一开始还是有点小伤心的,他本意只是想让吓到的大家和自己被吓到时一样惊喜和开心而已,但是几岁的孩子怎么懂人与人的不同呢,总想掏心掏肺地按自己的标准让别人快乐,然而每个人的心肝都是不一样的形状,胡乱掏心掏肺也只能被当做狼心狗肺。幸好鹤丸也不玻璃心,伤心了一段时间以后就不care了,每天自己和自己玩,满身泥巴和树叶,有一次兜兜转转闯进了隔壁的三条大院见到了三日月。
        三日月那天放学回家看见他家胡同口趴了个雪白的小人儿,好像是摔倒了,摇摇晃晃地自己爬起来,结果没走稳又噗地一下摔了下去,这回没再立刻起来,三日月跑过去拽小朋友,拽不起来,好像摔得痛,很难站起来。于是三日月只好蹲下身把那个白团子抱起来,他以为小朋友摔疼了要哭呢,结果小朋友抬起头、抬起手,手掌迅速拢成个喇叭,趴在三四月怀里,冲着三日月的耳朵——:“哇!!!!!!!!”超级大声,大声得三日月差点一失手把他扔出去。
      “嘿嘿嘿吓到了吗!谢谢你扶我!所以我吓你作为报答!”鹤丸鼻尖上还粘着灰,嘴咧出一个“特别开心”的弧度。三日月耳朵被他震得有点疼,但是他脑子好,迅速反应过来这种恶作剧般的惊吓是这个小朋友表达好意的特殊方式,于是他把鹤丸鼻子上的灰蹭了蹭,又抹了抹,制服袖口多了一道灰,他看清了小朋友长了一张清秀的小脸,还圆乎乎的,金色的瞳孔里都是跃动的生命力。
       “哈哈哈,真的被你吓到了呢。不过是惊喜的惊吓,很不错的感谢。”
       于是鹤丸就喜欢上了这个喜欢自己惊吓的漂亮哥哥。他知道了他叫三日月,就每天准点守在三条大院门口的大樱花树下等三日月放学。三日月离家还有五十米就看见一团小小的白色的人影在树底下蹦蹦跳跳,小朋友看见了他,就一边喊着“三日月三日月三、日、月、”一边跑过来,递到面前的小手里有时是毛毛虫有时是蝉壳,那是鹤丸给三日月惊吓的礼物,三日月照单全收,唯独鹤丸自称的那朵,在树下找了一个小时才挑出来的最好看的樱花被三日月拿起来别在了鹤丸耳边。
       鹤丸就这么一直缠着三日月,直到爸爸妈妈把他的小屋都搬空说要一起到很远的地方。车子要开走那天鹤丸一定要等在三条大院门口等到三日月放学,那天的鹤丸不开心,也没有惊喜,他把脸埋在三日月的制服上,呜呜地小声哭,蹭了三日月一身鼻涕。三日月哄孩子,揉着鹤丸漂亮的银发,折了一条大樱树上的枝条放在鹤丸手里。
      “开花了就又能见面了。”三日月说。
       鹤丸最终还是乖乖跟着父母上了车,他攥着那根枝条一直到了大洋彼岸。然而无论鹤丸把它插进妈妈放玫瑰的花瓶里还是种到新家的后院里,那根枝条还是枝条,绯色的樱瓣永远不会出现在异国的空气里,鹤丸再也没见过三日月,他伤心过,但没怪三日月。这是个有点悲伤的惊吓,惊吓是礼物,送礼物的三日月不能怪,但是鹤丸不喜欢这个礼物,他觉得这个礼物有点点哀愁。
       离开故国的第一天,想三日月,第一个月,想三日月,第二个月,有点想三日月,第三个月,鹤丸喜欢上了隔壁农庄的羊。小朋友能有多少心肝呢,感情来得快忘得也急,三日月给的那根枝条被妈妈挂在了鹤丸的床头,鹤丸渐渐不做在樱瓣下见到三日月的梦了,他的新生活里有太多的惊喜等待挖掘。小朋友是不懂要学会忘记不可得的事的,所以他们悲伤得要哭哭啼啼,但是小朋友天生就会不回头地往前走,所以过去的悲伤都能随着眼泪一起流走。不过鹤丸也不是完全没心肝,他还是偶尔会想起三日月的。所以等他学会了用网络时他也曾在Geogle上一遍又一遍搜三日月,除了找到三日月高中毕业的合照(像素堪忧,三日月的脸在那种像素下居然完全不显眼真是吓到了)以外什么收获都没有。后来他偶然有一次搜三条,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然而出来的结果却扎扎实实把他吓到了。
       “暴力”“恐怖”“X市第一黑道组织”“三条组的威压”鹤丸本来还觉得是个意外的巧合,直到在一条挺隐蔽搜索里看见了Geogle定位的坐标,点进去查看近景,即使是Geogle的近景像素也让鹤丸认出了那棵大樱树。
        感情他小时候一直在一群很恐怖的人老巢里抓知了。
        鹤丸根本没怀疑过三日月跟三条组的关系。虽然三日月看上去温文尔雅的,还挺有书卷气,虽然三日月放学是自己走进三条大院的,但是后面二十米总跟了两辆漆黑的车子,鹤丸问过三日月它们是干什么的,三日月就笑笑说不用管他们我举你爬树。但是鹤丸得知三日月是三条组的当家时还是有点惊讶的,他这个晚上几乎都在惊讶。他刚见到的三日月气场比以前转变了太多,但是鹤丸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三日月。他还拿不准三日月到底有没有认出他,因为无论是以前的三日月还是现在的三日月都高深莫测,深的程度大概不同,不过都是鹤丸没法探究的深度。

        金发青年拿着一件万分普通的白衬衫回来了,又跟鹤丸道歉,说让你这样的人穿这种白衬衫真是不好意思。鹤丸也没什么别的选择,他找了个暗点的角落把干衣服换上,衬衫是鹤丸绝对不会穿的普通,于是就把外套扣上。别看鹤丸平时不顾形象的闹腾,在穿衣服摆造型上他还是极度苛刻的,就像此刻,苛刻的鹤丸不能容许自己露着这样的衬衫见人。
        回到吧台时金发青年站在那里等他,手上拿了跟油性笔,满脸期待地看着鹤丸,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鹤丸觉得一个混黑道的这样有点可爱,就接过那根油性笔,问道:“签哪?”
        金发青年小小的欢呼了一声,眼里嘴角都是纯正的开心的样子,他迅速脱下黑色的外套(之前光线太暗,鹤丸才注意到他穿的并不是黑西装,是件有点紧身的黑色夹克,金属的拉链在吧台的灯光下闪过有点晃眼),漏出里面的卫衣,和外套不同的绚丽的色块用泼漆般的图样从肩头洒到胸口,肚子附近的位置是几个胡乱的彩色手印,图案都泛着淡淡的金色,十分大胆的设计,但是好看,适合穿着他的人有点张扬但却诚挚可爱的性格。鹤丸认出那是当红潮牌的春季新款,设计师也是鹤丸欣赏的类型,只是请他拍的片大多属于“安静的美男子”系列,这种风格的机会几乎没有机会尝试。
       “请签在这里。”金发青年指着后肩上一片没什么印染的位置,想了想,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如果可以,能加上“TO狮子王”这样吗。”
鹤丸说你这名字有点意思(作者说岂止是有意思你们的名字让我写在现代文里我都出戏出到太平洋了),毫不客气地大喇喇写上了TO狮子王和自己的签名。狮子王努力地扭过头看,把笔接回来的时候笑的更开心了。
        “我之前看那套Feriy的雪国的发布认识你的,当时就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衣服和这么符合气质的模特呢。后来我还专门守着点抢定了一件那个的A款大衣,结果穿起来感觉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果然Feriy的设计不是谁都穿的了啊,我见过的模特,也很少能想象想你一样把雪国穿得那么棒的。”
        Feriy是个鹤丸很中意也很中意鹤丸的设计师。家里富,活的没有世俗念头,这样的艺术家的作品就随性得很,能卖就卖,卖不了就当给懂的人欣赏艺术。雪国是他的一个知名系列,发布模特都是鹤丸。不过那套好看昂贵的衣服也是出了名地认穿主,看气质,能穿的好看的没几个。鹤丸觉得不是走在潮流尖端的人(比如他自己)不会这么喜欢雪国,于是多打量了狮子王两眼。看似随意的发型其实是不定期洗剪吹就不能维持造型的类型,金发里有一捋编起来了,看上去随意但是可以感觉到用心。直觉上是个爽朗但是并不大意的人。
        狮子王见到偶像有点激动,还在不停地絮絮叨叨:“......我老早就问三日月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黑道一定要穿黑西装呢怎么这么死板。三日月穿黑西装好看我可不适合那么死板的款式...三日月平时也没那么不通情达理一到这种时候就跟我呵呵呵地笑一看就不同意。最后他说你不爱穿就算了至少在人多的地方办事的时候不要穿得跟大家不一样...所以我想了想只是颜色一样的话也可以接受嘛哈哈哈。”
        鹤丸没太大兴趣跟他讨论黑道的着装问题,他有点累了,这时候大概过了凌晨一点了,他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大俱利,刚按出发送键就听见一声提示音。不是自己的,狮子王愣了愣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看后表情似乎有点疑惑又有点沮丧。他意犹未尽地止住了黑道着装问题的话题:“三日月说让我没事了就下去...我得走了。不过三日月还说如果不介意让我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如果之后有什么意外的事情...话说能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啊。”最后一句话像是嘟囔给自己听的,三日月要鹤丸的联系方式,太微妙了吧(他觉得三日月这种绝对不关心时尚杂志的人怎么会认识鹤丸)。
       鹤丸也有点愣。不过既然三日月要他的联系方式他怎么会不给,于是问狮子王:“你的多少?我打给你你存就好了。”
        那边刚才还因马上就要跟偶像分别有点沮丧的人立马激动起来:“哦哦哦我知道鹤丸先生的联系方式也没问题吗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搅鹤丸先生的啊抱歉刚换号码记不住,我来打就好。”
狮子王按了拨号,一阵“呼呼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浪里个浪”的怪笑冒了出来,鹤丸摇了摇手机说吓到了吗(那是他的铃声,大俱利伽罗特别讨厌这个),狮子王耸耸肩也笑了。他不得不走,鹤丸也跟着他下楼,没再回包厢,大俱利伽罗回信息说他已经出来了在大厅等他。        大厅里只有大俱利伽罗一个人,他身上酒气重,但是眼神清醒得很,一看就是被那群醉女人围着到了现在才脱身。
        “光忠说来接我们。那边已经没几个清醒的了。所以叫我们不想玩就出来。”他不问鹤丸干什么去了,不是不关心,是没有这个习惯。鹤丸要是说他会听着(然后告诉光忠),鹤丸要是不说他也懒得问(然后回去跟光忠提一下免得鹤丸在外面闯祸)。
       于是鹤丸就坐在他旁边又玩起了打砖块。他很快便没有这么无聊了,几分钟后三条组的人呼啦啦一下从电梯和楼梯里走了出来,显然是要撤退。大俱利伽罗看见这群异常的人也没什么反应,他很少关心身外事,继续当他的巧克力佛像。今剑看见鹤丸开心地冲他挥了挥手,狮子王在手下面前要保持形象,一本正经地冲鹤丸点了点头,最过分的是三日月,他从电梯里走出来就盯着鹤丸看,盯就算了,还笑,笑就算了,又不说话。鹤丸被他看的毛骨悚然,直到三条组的人都走光他才小声地“切”了一声。这下即使是大俱利伽罗也觉得异常了。
        “认识的人?”最好不是,一看就不是好人。
        “算是。”鹤丸不想跟他解释。解释也解释不清。幸亏这时烛台切光忠发信息来说已经到门口了你俩可以出来了才避免了这场尴尬的谈话。

        烛台切光忠不愧是王牌经纪人,鹤丸他们玩大半天的时间就把合同协议办得妥妥贴贴。鹤丸和大俱利伽罗的住处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位,鹤丸回到宾馆洗完澡都快三点了。他也累,打算看看手机就睡,打开○信看见一条好友申请。狮子王的,估计是通过手机号搜索到的。鹤丸的○○圈十分personal并且有病,最新的一条是拍的飞机上的大俱利伽罗,带着眼罩,眼罩上被鹤丸拿油性笔画了一对少女漫画般楚楚可怜水灵灵的眼睛。鹤丸发完还给自己心满意足地点了个赞,大俱利伽罗看见以后在下面回了三个黑黢黢的炸药。诸如此类的恶作剧功勋和冷笑话、奇异角度(有时还是奇怪的表情)的自拍就是鹤丸的全部动态,估计看了分分钟掉粉,破坏以前包装公司给他制造的“安静的美男子”的形象。不过鹤丸想自己泼了一身红酒的样子狮子王都不在意,还听过他的手机铃声,所以想了想就点了同意。他困得不行,睡前瞟了一眼狮子王的动态,最新的一条是他把手机伸到脑后,背对镜子,拍鹤丸的签名。
        “有生之年系列。见到了鹤丸还要到了签名。^O^/^O^/^O^/^O^/^O^/。开心得睡不着啦!!!!!!”
        鹤丸顺手点了个赞,把手机一扔就窝进了被子。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自己都不知道梦里有多少个三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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