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明

day4。说好每更3k，篇篇爆到4k，我也很为难。但是这个文剧情有点长，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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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

    “啊？”鹤丸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今天中午。”

      对面一阵沉默，鹤丸似乎是听见三日月笑了一声，然后说：“今天中午大概来不及。”

      鹤丸无所谓地耸耸肩：“那晚上也行。”

    “我晚上的飞机，去参加一个公益活动。”三日月答道。

      鹤丸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人生的大起和大落怎么就挨得如此近呢？他刚以为三日月已经跟他不见外了，结果人家话锋一转，躲饭局都躲上飞机了！

      三日月好像隔着无线电都看清了他的想法，又笑了一声，说：“你看下手机。”

      鹤丸把手机从耳朵边拿下来，三日月发给他一个网址，点进去是一个慈善机构的网站，首页挂着最新一次活动的启动公告，标题里赫然挂着三日月的名字。

    “我没有骗你。”三日月说。

      鹤丸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屈服了，又殷切地继续问：“那老师什么时候回来？”

      三日月抬手翻了一下桌子上的日历：“二十四号。”

      那不是都半个月以后了嘛！鹤丸承认他的确对三日月图谋不轨，但还没到不要脸的程度，约会也讲究个你情我愿天时地利，既然三日月都说要出差半个月，那……

     “二十六号是周末，你如果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三日月说。

     “啊？”鹤丸又一愣，人生的大起大落变成了大起大落再大起，他甚至不敢确定三日月还有没有后招，一时间竟没想出个合适的应对来。

     “抱歉，我事先不知道你会打电话来。”三日月继续说：“误了你的约，应该是我请你。”

     “哦噢。周末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鹤丸晕晕乎乎地和他把时间定下来，放下电话转念一想，三日月干嘛要给自己道歉呢？可若不是他大包大揽地先道歉再重约，鹤丸大概就要放弃这个漂亮的“三日月老师”了。

        不愧是三条家的小少爷，涵养就是好。鹤丸理所当然地这样想着。

        烛台切和莺丸敲定了合同，又迅速从五条公司抽出一位骨干，空降编辑部，全权负责该杂志项目；该骨干叫毛毛，是位为足以成为当代职业女性楷模的御姐，同样也是烛台切问遍全管理层，发现的除了小艾外唯一读过三日月小说的人；不过在敲定这个人选的第二天，烛台切就发现毛毛和小艾不是公司唯二两个文化人了，因为午休时间他听见小艾惊讶地指着鹤丸手里一本暗红皮的书：“鹤总，您居然也在看三日月的书呀。”

      鹤丸故作毫不在意地举了举手上的书：“这个？我回家的时候刚好看见封面，想到在毛毛那里见过，挺好看的，就买了一本看着玩。”

      毛毛刚好走过来，扫了一眼鹤丸手上的书，轻飘飘地说：“鹤总怕是看错了，您这本是精装限量的，我在公司放的都是简装版。”她看了一眼鹤丸，发现他们英姿飒爽的鹤总脸上居然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尴尬的神情，毛毛虽不明其意，但还是贴心地又加了一句：“不过封面上的名字是一样的。鹤总大概是有印象吧。”

     “谁说不是呢。”鹤丸在心里想，这个月底一定要给懂事的毛毛加奖金。至于书，他是在亚马逊上随手一搜，按价格从高到低排，随便买了个大全套，才不知道居然还分精装版和简装版。

      三日月为了表达自己真诚的，不知从何而来的“歉意”，时不时给鹤丸发来两张公益活动的照片，鹤丸因而知道三日月去的是一个专门照料阿尔兹海默病患者的疗养院，三日月的照片里不是一片青山绿水，就是几个形同枯槁的老人家，鹤丸看了几天便觉得没意思，一句“想看三日月老师”打上去，又觉得显得太轻佻，三条的小少爷涵养这么好，万一经不起调戏怎么办。谁想三日月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过两天发来活动合照，显然是别人拍的，画面里三日月正和其他志愿者一起在帮忙做饭。

     “你会做饭？”鹤丸乐了。

     “不会。”三日月十分耿直地回他：“做做样子。照片拍成这样，其实我只给他们递了递土豆。”

       鹤丸想起来那天他握三日月的一只手，精致漂亮，每一段指节都优美修长，有良玉的色泽和美妙的温度，显然不适宜去拿什么土豆。他又想起来三日月在他名片上写手机号时握着的那支钢笔，藏青色的笔身里金属的色泽磷磷闪过，光映进那双好看的眼，三日月对他微微一笑。

      想到这里鹤丸心口莫名有点发酸，他愣了愣，仔细回想起那天三日月写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对他笑。鹤丸又奇怪，他分明只见过三日月一次，为什么想起他的样子，却熟悉得好像是千百次亲手抚摸过那张脸一样？三日月的确相貌出众，可他鹤丸好像也不是为了区区美色失智的人物吧。

      鹤丸正坐在刚刚整理好，很快就要投入使用的杂志编辑部里。编辑部不大，只有一间办公室被玻璃门隔开，显然是为三日月准备的。毛毛这天正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搬到新办公桌，一进门，就看见玻璃门内正发呆的她们鹤总。

       毛毛敲了敲玻璃门：“鹤总？”

     “嗯？”鹤丸回过神来，看了看她怀里抱着的箱子，东西满得溢了出来，最上面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鹤丸问：“你带个河马干什么？”

     “……这是长颈鹿！”毛毛好像罕见地有点生气，但对象是他们人见人爱的鹤总，这个火苗没冒三秒，又很快灭了下去。她利落地把一箱子东西飞速地收拾好，跟着来确认房租水电的小艾从包里掏出一包烛台切早上烤的姜饼人，嘎巴嘎巴吃起来。

     “小艾。”毛毛忽然小声叫她。

     “怎么了毛毛姐？”小艾眨了眨眼。

     “烛台切先生最近有没有提到，鹤总这几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毛毛犹豫地问。

     “没有啊。”小艾抽了张纸擦手：“鹤总？我看他每天都开心得很，天天带着小贞玩。毛毛姐，我觉得小贞是学不好了。”

      毛毛点点头，没说话。她想着刚才看见鹤丸发呆时的神情，那样的表情他还从来没有在他们鹤总脸上见过，好像是一种……沉湎于哀伤的样子。

      鹤丸数着日历算，终于到了二十六号。三日月定的餐厅早早地发来，鹤丸看一眼就蹦起来，心想这个小少爷真是有品位又舍得花钱，因为这个地方他知道，是一家有名的“空中餐厅”。说是空中，其实也不过是建在顶层，但稀罕在这个顶极高，建成没几年，高度赛过电视塔。餐厅天花板的一部分是玻璃的，据闻天气好的时候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看到夏季大三角。鹤丸去贵的地方吃多是为应酬，这种公子哥把妹的浪漫餐厅显然不在他的涉猎范围，倒是小艾以前在微博上看到，心驰神往了好几天，后来烛台切也不知从哪儿搞了一份这家餐厅的菜谱，挑了几样知名度最高的菜品做来练手，隔天小艾就坚定不移地倒戈了：“吃什么‘拉文通一雷’，有咪总在，我只吃咪总私房！”她说的是那家餐厅的名字，是个法语单词，有星空的意思。

      鹤丸对菜没兴趣，对看星星也没兴趣，但是三日月给他挑这么个地方，就只能显得他重视和鹤丸的约会，搞不好还有点暧昧意思，这就让对独独对三日月有兴趣的鹤丸十分开心了。不过开心归开心，鹤丸到底还是没把他要吃“拉文通一雷”的消息告诉小艾，生怕光忠知道他泡汉子泡到了合作人头上——虽然想来也无伤大雅，但被唠叨两句肯定是少不了的。

      二十六号的傍晚，鹤丸从家里出发，晚霞灼烧碎成一条条的长云，远远地收束向天际，好像隔空有一只命运女神的手，拖拽绵延不绝的纺线（注*）。鹤丸虽已知道他和三日月其实住的极近，但既然约的地方是餐厅，他也没想着在小区就截到人。等到了地方三日月果然已经早到，穿件浅灰的毛衣，驼色的风衣搭在一边，看见被服务员领进来的鹤丸就站起身，双目含笑地对他颔首——大约是这件毛衣的缘故，鹤丸觉得三日月今天整个人都看起来有一种可触可亲的温柔。

      鹤丸看见这样的三日月，心跳先漏了一拍，这反应先把他自己吓了一跳，霎时间思维电波错乱得如同脑子有包的莺丸（莺丸：我没有。），甚至火速地思考了一下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心动，还是一见钟情那款的。他虽这么想，表面上倒也没露出什么不正常的神色来，三日月客客气气地寒暄，从即将展开合作的杂志说起，又提到自己和莺丸是多年的老朋友（鹤丸心想，好你个莺丸，认识这等绝色居然从来没告诉过我），几句话讲的滴水不漏，既没显得和鹤丸生分，倒也没像鹤丸想的搞出点暧昧意思。

      天幕逐渐暗沉，演奏席有一位小提琴手，此时开始缓缓拉他今晚的第一支曲子。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前菜，这时三日月已经差不多讲完了客套话，鹤丸开口道：“我这几天，仔细看了几本老师的书。”

    “鹤丸先生有心。”三日月当然知道之前鹤丸侃侃而谈他的作品是背了网上的说明，此刻鹤丸自己戳破，他也一点都不奇怪。

    “没全看完。不过我挺喜欢老师这几年写的那个系列的。”鹤丸言辞诚恳，说的是三日月以心理疾病为题材的一系列小说：“第一本看的‘附骨’。说实话我一开始以为是灵异故事，中间发现主角其实是抑郁导致的幻觉妄想。不瞒老师说，我从大学毕业之后就没怎么看过小说了，平时消遣的电影也都是非现实题材的怪兽片儿，老师你虽写的现实故事，但表述却挺刺激，我看完这本还觉得没过瘾，又接着把这个系列都读完了。”

    “三日月老师对心理学很有研究？”鹤丸切开一块牛扒。

      三日月舀了一勺香草味的冰淇淋：“写书么，总要研究一点。”这家店的冰淇淋里加了朗姆酒，入口香醇即化，三日月含着那块甜腻的奶油，直到每一滴都浸润进舌尖上的味蕾，他突然话锋一转：“其实这个系列我还没有写完。”

    “听说了。”鹤丸眯了眯眼：“……好吧，我是在网上查的时候看见有人说。本来是六本的，但最后一本，已经整整两年都杳无音讯了。”

      三日月点点头：“鹤丸先生睿智，不如猜猜最后一本的主题是什么？”

    “这我哪猜的到？我对心理学可是一点儿也不懂——懂得那半点，都是从老师小说里现学的。”鹤丸虽然这么说，但却已经经不住好奇心，飞速地转起了脑筋：“不如老师给我个提示。”

      三日月笑道：“好吧。我前半个就是去取材的。”

    “阿尔兹海默症？”鹤丸反应极快：“阿尔茨海默病本身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题材，不过阿尔兹海默病特征表现在失语，不认人，记忆障碍——”鹤丸停下来，重复道：“是记忆障碍吗？”

    “是。”三日月赞许地点点头：“阿尔兹海默症造成的记忆障碍并不算心理疾病，事实上，虽然心理疾病的确会导致记忆障碍，但大多数记忆障碍是生理上受到冲击造成的。不过我只是写书，所以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的失忆状况也可以作为素材参考。”

      鹤丸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说起来，我也是记忆方面出现过问题的人。”

      小提琴的乐声婉转地转了个调子，三日月有意无意地盯着面前杯子里的气泡酒，原本静止的水面微微颤抖起来。他放在桌下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攥进手心，似乎快要把那张完美的手掌绞得血肉模糊。

    “不过我都不记得了。”鹤丸说。

      小提琴的声音戛然而止，桌面忽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原本只有半杯满的酒面晃得几乎要撒出来。三日月倏地抬起头，远处不知道是哪个人嗷了一嗓子——

    “地震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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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是“地震云”的描写。不过这玩意儿没啥科学依据，图个乐，别认真。

我也对心理学没什么深刻研究，而且肯定没有三日月老师有研究（。闲扯看过一点有的没的，写同人嘛！随便了解一点就行了！

震——那当然是震不出什么大问题的，放心XD。

需要说的是这个文在预计里其实蛮长的……然后故事线比较复杂，虽然我卖力地日更了五天不过大概只能算一个开始吧……其实决定这个文要日更，也是因为它在预计里比较长……而我这个人最没长性了……如果不卖力一点写的话……绝对会坑死的……

非常感谢刷大段评论的大家！我都要感动哭了！其实真的决定要写把这个故事写出来我很忐忑的……没想到真的有人有耐心看得这么认真，我真的无敌开心汪汪汪汪汪！

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