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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胜(13)

早上以为发了,结果居然没联网就关掉了,傻了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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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丸有一个小号,老早之前注册的,名字和头像都非常像僵尸粉,关注了不少三日月的宣传博。这个号从鹤丸在演艺圈开始崭露头角之后就没怎么上了,一是因为忙,二是因为人在圈内,想知道什么,也不用从面向粉丝的宣传博上找。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鹤丸再次登上尘封已久的账号密码的时候很有些感慨万千,他随手一刷,就刷出一组三日月的登机图,穿着昨晚见他时那身低调。

手机里有条短信,几个小时前收到的,他说:“鹤,晚安。”

鹤丸长叹一口气,呻吟着钻出被子,天刚蒙蒙亮。三日月这个是不是要算“撩完就跑”——过于狡猾了,什么喜欢你爱你,被深山老林的信号一隔,鹤丸就只能无聊到看登机图解闷了。


Rachel和小狐丸吵了一架,具体原因不明。鹤丸知道是因为Rachel进组的时候本来零下八度的脸变成了零下二十度,小狐丸送她下车,恩爱也不秀了,隔着两米远的距离跟着,看见鹤丸才勉强打个招呼:“哟。”

后来也一直没走,鹤丸休息的时候出来撞见他,小狐丸在烟雾缭绕里很是萧索地站着,脚底一堆残花败柳的烟屁股。

小狐丸说:“聊聊。”

鹤丸很是嫌弃地说,你先把你那烟掐了。

外界都说他们这一对是Rachel沾小狐丸的光,只有少部分知道真相令人错愕,小狐丸倒追的她,简直用尽了毕生撩妹所学,好不容易才牵到了女神小手。故事到这里谁都以为是皆大欢喜,美少女演员不温不火地恋爱,不温不火地工作,潇洒不羁的青年导演一夜之间收起了玩世态度,也算是浪子回头;如今圈内妖风阵阵,因此就格外珍惜这一对品质优良的,某知名八卦主编扯得跟真的似的,说小狐丸都求婚了。


小狐丸掐了烟,跟鹤丸说:“我求婚了。”

鹤丸惊讶地抬了抬眼,十分直截了当地说:“看样子失败了。”

小狐丸苦笑:“没有,她答应了。”

鹤丸:“……。”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病,特地找你来秀恩爱滥矫情的?”小狐丸苦笑,摇了摇头:“她虽然答应了,但是她又说了别的。”


早几年小狐丸刚拍了几个文艺片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他约了几个搞户外的朋友一起去无人区取材,不幸遇上风暴,被困五天,其中一个还在夜里忽然死了。由于小狐丸当时已经算半个公众人物,而这件事本身并不合法,所以闹到最后影响十分不好,小狐丸本人也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次的取材是给小狐丸自己写的一个本子做的,因为出了这事,便一直没拍,逐渐成了小狐丸的心结;他后来把那个本子改了一遍,主角换成了女性,生如苍鹰般坚韧,为命运磨砺,毁于本恶的人性,最终干涸成雪原上一口冰棺。

Rachel答应了求婚,然后跟小狐丸说:“我想拍你那个本子。”

小狐丸的电脑从来不对她设防,Rachel轻而易举地就能在里面找到一部古旧的电影,和许多小狐丸灵感灵感的碎片,她把它们当小说读,当故事看,多半是废稿,但里面有小狐丸的味道,因此每个她都喜欢。

直到她翻到了那口冰棺。这个故事不带一丝温柔,不宣扬任何豁达,与那些废稿不同,完成度相当高,末尾几乎是绝望而疯狂的,像一口连接着黑洞的古井,吞噬着人的灵魂。Rachel立即就察觉到了这个故事对小狐丸的重要性,他对它那么用心,却把它和那些废稿放在一起,像是一个被无情抛弃的前女友。

她知道那年闹得沸沸扬扬的“驴友事件”,她猜这是小狐丸已经决定放弃的心愿。

Rachel思考了很久,在小狐丸对她说出足以决定一生的承诺时,她提出了那个“心愿”,说,我想拍。

小狐丸的每一个故事她都喜欢,包括这个。小狐丸的心愿也是她的心愿,她想完成。她看着那个在雪原上逐渐死去的女人,突然觉得很像自己,或者说其实是自己像她;小狐丸喜欢她,是不是也有这个并没有真正存在过的女人的原因。


小狐丸几乎是震惊了,他下意识地说:“不可能。”

那是他带有创伤的记忆,是疼痛凝成的结晶;他好不容易才从疯狂的舆论和对朋友的愧疚中走出来,继续常人的生活,那些漩涡样的情感最终都发泄到了那个本子里,他的确挚爱过它,纠结过它,憧憬过它,可最终小狐丸决定放弃。他不得不承认Rachel像他构思过的那个女主,但她们绝对不同——他爱Rachel的美是有人情味的美,是她冷漠的脸上为他所一笑,是床笫间精致的腰窝和柔软的乳房;她应该戴上最好看的戒指成为他的妻子,过安逸又温馨的生活,像她养的那几只拉布拉多;她是小狐丸崭新人生里一颗明珠,小狐丸努力地保护她,绝不让她触碰他已经作土了的曾经。

她不是那个在雪原上死去的女人。小狐丸的心里那个女人也是美的,美在生命逐渐流逝的时候,美在绝望着死去的时候,小狐丸用她的死带走了自己的一部分创伤。而现在,准备和她创造温馨新生活的Rachel把那个女人挖了出来,他的未来执着于他不堪的曾经。

Rachel对小狐丸的保护熟视无睹,甚至是反抗性的。这让小狐丸十分愤怒,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肯安逸地做一个被爱的小女孩,她分明知道牵扯上这些晦暗不清的东西会令小狐丸迷茫甚至失常,她也不是不明白有的时候装糊涂是维持感情关系的良药,可她不满足于小狐丸给她制造的那个“什么都好”的恋爱氛围,一定亲手去揭开小狐丸最不愿意提起的伤疤。


小狐丸疲惫地闭上眼:“我是真的爱她。但她要是真的拍了那个本子,我实在是说不好。感情本来就经不起折腾,她明明可以不这样。”

鹤丸和他一起靠在墙上想了想,持不同意见:“我觉得她也是真的爱你。”

鹤丸十分能理解Rachel,小狐丸说感情经不起折腾,可鹤丸本身就是一个喜欢折腾的人。他喜欢折腾,还擅长较真,对于三日月他就是这样;不折腾怎么证明他深爱过三日月?不折腾三日月又怎么会爱他?鹤丸的爱是没有则已,有则交付整个人整个心,成年人本该在感情上有所保留,鹤丸本来就没有,现在三日月也没有了。他在爱面前放下所有自我保护的翎羽,一旦失败就一无所有。但如果不是这样那还怎么能称作爱呢,保有余地,害怕负担,像曾经辜负了鹤丸的三日月一样。

鹤丸说:“你怎么不想想她也是因为爱你。连你的什么鬼创伤都一起爱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小狐丸哼了一声,说:“那是你们同性恋,都是感情生物,不考虑长远生活的。你想过跟三日月这辈子都在一起吗?他,我懒得说,你,也肯定没有。”

鹤丸说,我现在单身,谢谢你啊。

说着手机就跳了一条消息进来,三日月那个剧组拍摄地到最近的镇上都要一天一夜,走曲折的盘山路,信号近乎是没有,一条短信发了两个小时才发出去,鹤丸点开一看——“想你了”,吓得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这才知道他是真的把三日月钓急了,连这样的话都拿出来哄。

小狐丸在旁边冷眼看着,说:“你要不给他回个电话。”

鹤丸心一乱,真的拨出去了,结果竟然是不在服务区内,紧张的心态瞬间又变得空落落起来。一抬头小狐丸正看着他笑得不怀好意:“你也好意思跟我说你单身。”

“我没原谅他。”鹤丸嘴硬道。他早先以为他没那么喜欢三日月了,可以不看,不想,就可以不稀罕,可却总不能不心软;现在是他钓着三日月,可焦躁又不安的还是他,放不下狠心看三日月放低姿态,这才开始多久,就想转身给糖吃了。

“为什么不原谅?”小狐丸说:“我觉得他也够真心的。啧,你是没见他在老家时候那个样子,吓死我了,我还在想你要是真的放下了,他可能就要完蛋了。现在看来还不错,你还是很喜欢他的。”

鹤丸眼睛一瞪:“怎么什么都是你说的?当时说三日月不好也是你说的。”

小狐丸又重新把烟点上:“是啊。他那个时候的确不好,但是这不是太喜欢你了,所以变好了嘛。”


鹤丸别过头去,嫌恶二手烟的味道,沉默了一会儿打算不跟小狐丸辩驳。他抬脚要走,突然回过身来说:“狐导啊,看在您这么关心我和三日月的份上,我也提点一下您呗。”

小狐丸无所谓地笑笑。

“你知道三日月为什么变好了吗?因为我们同性恋搞感情就单纯地搞感情,喜欢就要连这个人的所有都喜欢,不考虑乱七八糟的,只要感情还在,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你不想Rachel碰你的伤心事,就是还把她当个无知无畏的小女孩,你认为这是他无法承受的,其实是你自己害怕。”

“你才是不够爱她,没有做好面对从小女孩长大的她的准备。”

小狐丸愣住了,烟圈也不吐了,整个人戳在那里,立成了一块木头。鹤丸心满意足,摆摆手往摄影棚继续走,背对他说道:“忘了说了,恭喜你求婚成功啊?呃……离结婚是不是还有段时间……?现在说恭喜好像有点早……总之要请我喝喜酒啊。”

真是出息了!鹤丸想,居然自己也有指点痴男怨女的一天。他想了想还觉得不够过瘾,拿出手机骚扰大俱利道:“小俱利小俱利,鹤丸国永感情解答服务解锁了,最近有没有什么感情生活问题,快拿出来让我解读解读!”

大俱利当然是不会回他的。鹤丸把手机收起来,在影棚里和Rachel打了个照面,依旧是冷冷的——鹤丸怀疑她的笑容值已经在小狐丸那里耗费光了,她走过来跟鹤丸讲导演要讲戏了,又走过去给剧组工作人员发小饼干,小小的一个人裹在一件军绿色的棉袄里;其实她比鹤丸还小一些,这样看的确像是个小姑娘。

鹤丸煞有介事地摇摇头,心说狐导你不行啊,还没小姑娘勇敢呢。想一半又想起刚才没打出的电话和三日月的短信;怎么讲,兴许是受他人恋爱的影响,兴许是三日月不在眼前的时候鹤丸觉得他尤为可爱一点,他这个新任感情导师也觉得似乎不是不能给三日月一点好脸色了。


有一瞬间他几乎已经没在计较三日月从前伤他的,同时也绝不是感动于三日月现在的死缠烂打。不原谅,却还是要心软,鹤丸只是单纯的有点儿想三日月了。

“一个月就回来。”

鹤丸划开消息界面,屏幕滴溜溜地移动着,三日月不断的信息连成一片葱绿色的海,从他的指尖划过,好像有一根苍翠欲滴的情丝蔓延上来,勾住鹤丸的小指,缠绵又柔和地讲一些不知所谓的情话。


“你有病吧。”鹤丸第二天早上出人预料地收到了大俱利的回复,他无所谓地笑了,继续往下看,却忽然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起床没。光忠让我告诉你,他去拿体检报告的时候看见三日月了,他们拍摄期间好像出了点问题,现在还在医院。”

医院?

鹤丸手一抖,他打开网页随手搜三日月,相关链接一个接一个往外蹦,“车祸”,“昏迷”,“生命危险”,“紧急治疗”;距离三日月所说的一个月明明还剩小半个星期,各色消息却显示三日月已经回来了。

他给三日月打电话,已经是关机。小狐丸这个时候倒消失得很彻底,鹤丸给他扔了几个斗大的问号,最终决定亲自去医院。烛台切仿佛是算准了鹤丸,没等他开口就把地址和备注扔了过来;鹤丸按照烛台切说的从住院部进去,中廊的路那么长,他大脑一片空白地向前走,陌生的景色从眼中飘过;鹤丸突然看见一台轮椅出现在尽头,上面端坐着的人十分熟悉——

鹤丸近乎是鼻子一酸,他快步上前:“三日月,你……”

怎么就车祸了呢,怎么就残疾了呢,昨天还没皮没脸地发调情短信,怎么今天就变得像个破布娃娃,严重到需要坐轮椅了。


三日月的眼中尽是惊诧,他看着鹤丸(眼眶都红了)不知所措的模样,实在忍不住要抱抱他。三日月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在鹤丸复杂眼神的注视下十分从容地从轮椅上站起身来,甚至还走了一步,拉住鹤丸的手:“鹤,你怎么来了?”

鹤丸:“……。”

脖子上戴了个雪白的颈托,三日月的样子有点滑稽,有点像米其林轮胎那个没脖子的吉祥物。鹤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让他刚才反应过激的那个轮椅,语无伦次地:“我听说你车祸……你没事吧?不是,你好好的坐那个干什么?我……”他这么说着,手还放在三日月手心里,无意识地紧握,掌心沁出细密的汗。

“月爷这边都好了,我送您……呃,鹤丸先生好。”五虎退拿着一叠病例和拍的片子匆匆忙忙地走过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微妙画面。三日月拍了拍鹤丸的手转过身去(因为脖子不能动,所以只好连身子一起转)对他说:“辛苦你了,我自己开车回去也可以。”

还能开车呢。

五虎退一跺脚,平时多好脾气的一个男孩子也急了:“月爷您别开玩笑了好吗?幸好都没什么事儿,但也不能……”

“嗯,那听你的。”三日月十分顺从地答,他心情好的时候就有点蔫儿坏,把身边的小朋友们惹得越着急越开心。

五虎退又一跺脚,只好说:“我先去开车。”他焦急地走了,小皮鞋在医院锃光瓦亮的地面发出“哒哒”清脆的响声。


鹤丸行将朽木地站在那儿,感觉自己快完了,他昨天才在小狐丸那想出什么全身心投入爱的伟大觉悟,今天就给三日月表演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犯蠢,还是现场Live版,无法指定撤销的那种。他如果这时候还有心情看手机就会发现小狐丸醉卧美人怀时回的消息:

“三日月没事儿。他们那儿山体滑坡,受了点擦伤,提前回来了嘛。怎么,提前看见他你是不是很开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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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绝对把这个文结掉,不结不是人(写了一个学期了都!

复合炮能不能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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