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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思量』坠入【Ⅰ】(7)

day 6。

今天我让三明撩了个够。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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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月依言坐在鹤丸身边,看见他的神情,关切地问:“头又晕了?”

    “……不是。”鹤丸摇了摇头,信口胡说:“星星太亮,晃眼。”

      三日月抬头看了看,感慨一句:“天气好,居然能看见这么多。”

      鹤丸仰头看见一个勺,惊讶道:“这是北斗七星?”

     “嗯。”三日月伸手虚虚划过天幕上的勺柄:“大角也在。”

      鹤丸眯起眼,顺着三日月的手指看见一颗呈橘红色的星。

    “北斗斗柄和大角连成的曲线下方,应该可以看到角宿一。嗯,今天天气果然很好。”三日月继续说。

      鹤丸只认识一个北斗,先前说过,他对看星星毫无兴趣,此刻瞪着眼睛盯了一会儿,真的觉得晃眼起来,不认识的星座仿佛自己开始游动,搅得静谧的天空一片混乱。鹤丸抬手一指:“怎么连?哪个?”

      三日月靠得近了一些,他抬起胳膊,握住鹤丸指星空的那只手,又曲起拇指,轻轻地将鹤丸的食指撑直,带着那根手指缓缓划过北斗七星的勺柄,慢慢向下,停在那颗橘红色的星上。

    “这个是大角。”三日月的声音在鹤丸耳边响起。他将鹤丸的手腕轻轻地带平,又缓缓地向右,移到下一颗明亮的星子上:“角宿一在这里。”

      交叠的手指在星斗间滑过温润的弧,鹤丸眼里移动的星辰随着三日月的指引纷纷缓缓停了下来,一颗一颗,依次坐落在亘古不变的位置上,散漫着柔和的星光。

      原来星星有这么好看。鹤丸不经意间微笑起来:“我从前都没见过这么亮的。今天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也不是那么罕见。”三日月松开鹤丸的手,心里还有一丝恋恋不舍:“鹤丸先生大概不时常在晚上看天。不过这里高,的确看得清楚一点。大三角的亮度虽已很强,但被夜晚的城市灯光一衬,也并不是那么起眼。”

      鹤丸看入了神,双手轻轻地撑在身后。而旁边的三日月解释完后,却专注地盯着鹤丸,原本时刻平静的眼底,又翻涌出一股无尽温柔的眷恋。


      三日月恍惚间意识到对于鹤丸,他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的。那天他只是听闻鹤丸会到场,就鬼使神差地去了向来不屑一顾的剪彩,他原本想看鹤丸一眼就好。然而那朵鹅黄色的向日葵却风风火火地转向了他,毫不客气地握住了他的手。

       三日月把后来一时兴起同莺丸的提议,归根到了鹤丸的主动握手上;而这次吃饭,也是因为鹤丸先约的他。

      是鹤要来招我的。三日月心有戚戚地想。但他实在不是什么无耻之徒,同时也清楚地知道,对于现在和鹤丸相关的一切,他实在与“无辜”这个词相去甚远。就连现在他们坐在同一件巴宝莉风衣的状况,也是三日月出言建议鹤丸留下而造成的。

      他并不是贴心到顾念鹤丸不想走楼梯。

      三日月只是想和鹤丸多待一会儿而已。


      演奏区传来大提琴的弦动声,也不知道这位乐师是不是晚上吃多了闲的慌,在这样的事故后竟然还有闲心晃晃悠悠地拉起一首低沉缓慢的曲子。鹤丸起先并未注意,但随着乐曲的进行,他听见身边的三日月在小声念着什么,鹤丸转过头,三日月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一笑,念叨的音量稍微放大了一点,足以让鹤丸听清。

      “Fade far away, dissolve, and quite forget

         What thou amongst the leaves hast never known,

         The weariness, the fever, and the fret.”(注*)


       随着三日月念的诗句,鹤丸想起来这个曲调他竟然是听过的。

     “莫扎特的小夜曲?”鹤丸大学的时候修了一年的音乐鉴赏,当然,现在让他去听音乐会纯粹是买块张昂贵又不舒服的床位,他自己也很震惊他居然还能听出这个调子——一开始是没听出来的,但三日月一跟着念,他就想起来了。

      “前几年有人把这首曲子改编了几下,作电影的片尾曲。旁白念的是这首‘夜莺’。”三日月眼神一闪:“电影叫Bright star,讲济慈的爱情故事。鹤丸先生兴许看过。乐师大概也是看见今天天气好,才想起这个的。”


      鹤丸思索了一下,觉得可能还是大学音乐鉴赏课的功劳比较高,便十分诚实地说:“我大概没看过。不过也有可能——只是我不记得了。”

    “是鹤丸先生之前说的‘记忆障碍’?”三日月的呼吸不可察觉地一屏。

    “嗯。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你听听就好。”鹤丸没由来地对三日月生出一股信任;自然,他也是因为知道真正要防的人是他那些竞争对手;且不说三日月本身是个与五条公司主要生意毫无关系的小说作者,就是声名远扬的三条公司也从未和鹤丸打过交道。他卧床一年的内情对三日月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故事。

      说不定还能成为他的素材呢,鹤丸兴致勃勃地想,然后说开了:“我一年多前出了场车祸,万幸没破相,但之后脑子好像不太好,患了短时记忆丧失症,就是字面那个意思。”

    “我朋友告诉我那段时间我只能记住十几分钟的事情。不过我自己并不是很清楚是怎么回事。”鹤丸看了三日月一眼,发现一向波澜不惊的小少爷神色竟略微有些异常,笑说:“是不是吓到你了?不过我也只知道这些,因为我的确对这一年多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已经完全恢复了吗?”三日月问。

     “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鹤丸想了想:“不过你这样问倒是提醒了我,刚才头晕说不定跟我撞过脑袋有关。我得趁光忠知道之前偷偷去看下医生,虽然估计也没什么大问题。”

     “哦,光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公司的总监。你可能听过他的名字了,反正之后总会见到的。”鹤丸补充道。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鹤丸问三日月心理题材小说之前的取材,三日月挑几个有意思的讲(阿尔兹海默症老人就没必要了),他讲话习惯说一半留一半,再寻常的事经他口都显得高深莫测,鹤丸却不理他搞的这些玄关,听得不够味就追问起细节,三日月只好又倒回来再讲,问问停停,倒真有小说跌宕起伏的味道。


      夜逐渐深了,餐厅里的响声逐渐低了下来,那个吃饱撑的大提琴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鹤丸小小地耸了下鼻尖,按下一个哈欠,三日月自然不会没有发现,停下了强迫症阿姨的故事:“要睡一会儿吗?”

      鹤丸的眼神腾地亮起来,三日月装模作样的时候他尚且不好调戏,如今这句却是送上门的——哪有位置给鹤丸睡?除非三日月当枕头。

      鹤丸目光闪烁:“是有点困。不知道借三日月老师靠一会儿算不算失礼。”

      三日月只是微笑,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微微张开胳膊,简直就是一副“任凭君采撷”的样子。这样的便宜不占还是人吗?鹤丸想,是不是人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他鹤丸国永。他立刻小声地道了句谢,微微低下头,靠在了三日月的肩上。他低下头是为了遮掩得意的笑意,额角顺势挨上了三日月的毛衣;拿巴宝莉垫屁股的小少爷毛衣材质当然也差不到哪里去,不仅一点都不扎人,反而柔软舒适,鹤丸小心翼翼地将整个脑袋都放上去,三日月一动也不动,似乎已经迅速进入了一个靠垫的角色。

      三日月真是太好了,鹤丸想。他最近一直睡不好觉,虽打了哈欠,但没指望在这种环境下睡着,挨过来纯属是为了占三日月便宜;况且有三日月在身边,本来就不可能安心睡觉。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靠了一会儿三日月一动不动的肩膀,鹤丸就觉得眼皮睁不开了,就着迷迷糊糊的念头,竟然真的浅浅地睡着。

      三日月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伸出另一侧的手,手掌悬停在鹤丸的脑袋边上,似乎是想停下来摸一摸他,但到底是怕吵醒鹤丸,最终还是默不作声地收了回去。


      他的心里撒了一片歪七扭八的种子,每当鹤丸在眼前,就吹过一缕春风。如今那些恣意的,复杂的情感,都在风动下窸窸窣窣地破土而出;三日月知道它们从哪里结来,却不知道它们会开出怎样的花,是否结得出果——他的恋爱已经死过一回了,那些从灰烬里蹦出来的种子,还能开出花吗?

      现在的鹤丸什么都不记得。三日月知道,这是他死而复生的机会,但同时,也未必不是又一次对自己的折磨。

    “说句你听了会生气的话。”三日月默默地在心里说:“鹤,其实我羡慕你的不记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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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约翰.济慈『夜莺』,第三小节。翻译【我觉得】有点尬,还是原版好点儿,想看可以查。

电影就是文里说的那个电影。本喵的男主,非常美,主人公念诗的时候动人极了。不过显然是BE!

这篇的三日月身为一个文艺青年,终于可以让我毫无羞耻矫情感地写看星星念诗这种少女心情节了,我憋了好久了!开!心!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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